明雷做了決定, 向來不會更改。他抱起超腦，直接往外走去。田蕊和張毅對視一眼, 也提上外出醫藥箱跟著離開。

四人上了懸浮車，仍舊是那天的位置, 張毅和田蕊一邊，小聲的討論著超腦的情況。明雷抱著喬子寒在另一邊，輕輕的撫摸喬子寒的額頭。

超腦葬在聯邦烈士墓園, 離市區有一段距離, 張毅和田蕊商量後決定，先給超腦打一針舒緩劑，看能不能讓他醒過來，讓他清楚自己要做什麽。

一陣舒緩劑註射進靜脈, 喬子寒的腦電波平靜了不少, 在明雷的幾聲輕喚下，果然醒轉過來。

“明雷？”喬子寒看到明雷，顯然很驚訝, 又看到田蕊和張毅，眨了眨眼, 瞬間明白發生了什麽，“我腦電波使用過度，昏倒了？”他的頭現在還在疼，顯然是需要看醫生的狀態。

“你跟別的男人去開房，出來的時候暈倒了，幸好我去接你了。”明雷黑著臉說。

喬子寒心虛的咳了一聲, 解釋道，“我們只是去采訪。”

“采訪黑市交易？好市民應該舉報黑市交易。”明雷說。

喬子寒看著明雷，撇了撇嘴，明雷都知道了，那自己解釋也沒用了，“我只是擔心你，我想找到羅切特，跟他解釋清楚。”

“我根本不在乎什麽羅切特，我也不在乎什麽死亡威脅，我只在乎你。”明雷聲音一沈，整個人帶上了威懾的氣勢，“不準冒險。”

喬子寒偷眼瞥了田蕊和張毅一眼，心裏突然有些不爽。明雷居然當著別人的面教訓他，他不要面子的麽？他擡頭看著明雷，不說話。

明雷見喬子寒無聲的反抗，突然起了點玩心，繼續嚴肅的說，“這是家規。”

【我家寶貝兒好可愛，好像喵子。】明雷心裏柔軟的想。

喬子寒聽到了明雷的心聲，忍不住露出一個甜笑。

明雷雖然不能直接讀取喬子寒的思維，但是太過了解讓他瞬間明白喬子寒做了什麽，聲音裏有了更多的嚴厲，“不要讀我的思維。”

喬子寒撇嘴，又是無聲的抗議。

田蕊看到兩人交流，心裏不爽明雷，想要開口安慰喬子寒，卻被張毅拉住了。

果然，不到半分鐘，明雷的表情就繃不住了，他揉了揉喬子寒的頭發，柔聲說，“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很不好，不適合過度使用異能。”

喬子寒也知道使用異能總是帶來不適，但是他並不覺得著就說明不適合使用異能，說到底，異能也是一種能力，需要練習，而練習的過程總不會太輕松。“怎麽了？我不應該好好鞏固練習異能麽？”

明雷搖頭，終於還是說出了藏在心裏很久的話，“子寒，接下來我要說的，你可能不那麽容易接受，但是我希望你試著去接受。其實，你就是超腦。”

喬子寒一雙眼睛瞪大了，瞬間不知道該怎麽理解這句話。自己是超腦，那誰是喬子寒？本能的，他沒有將超腦認為是一種能力，而是認定明雷說的就是一個人，那個明雷深愛過的人。

“你還記得，你註射異能誘導劑的事情麽？”明雷問。

喬子寒點了點頭，輕聲說，“當時不太想結婚，就跟父親說，如果我有異能，就不結婚。父親答應了，我就跟陳叔叔要了一支異能誘導劑，結果註射之後腦電波暴動，進了醫院。”說完，他求助似的抓住明雷的，有些恐慌的說，“你是要說，我在那時候就死了麽？”

明雷回握喬子寒的手，說，“不，那時候死的是喬子寒。當時醫生推著喬子寒的屍體進電梯，你正好來找我，被異能管理局一個外號神槍的人擊斃了。之後不知道出於什麽情況，你侵占了喬子寒的大腦。”

明雷說完，拿出手機，將當時的視頻點開給喬子寒看。這段視頻是醫院走廊的監控，已經被醫院刪除了，只有明雷還保留著一份。

喬子寒看著白布下的人坐了起來，踉蹌得走到明哲身前，說出“我是超腦”之後昏倒，整個人都驚住了。這次不僅僅是頭在劇痛，渾身都在刺痛，他不可抑制的顫抖，被明雷一把抱在懷裏。

“現在先別想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，到那裏再想不遲。”明雷柔聲安撫喬子寒。

“我不是，我想不起來。”喬子寒緊緊的摟住明雷的腰，將腦袋拱進明雷的肩窩。他有很強烈的意識，覺得明雷說得沒錯，可是他什麽都想不起來，腦子裏亂糟糟一片，好像全身的神經都在作亂一樣的難受，情緒劇烈起伏。

“到那裏你就想起來，相信我，相信你自己。”明雷說著，親了親喬子寒的額頭。

在明雷的安撫下，喬子寒終於稍稍平靜，雖然仍舊頭疼，但是情緒穩定了。他放開明雷，有些不好意思的瞄了田蕊和張毅一眼。明雷卻不想放開他，仍舊半摟著他，揉了揉他的頭發，讓他靠在自己肩膀。

喬子寒猶豫了一下，到底靠在明雷的肩膀上休息，聽明雷輕聲解釋恢覆記憶的事情。

聯邦烈士墓園在一處山陵之間，據說參照了古地球的某些風水之術，依山傍水，位置奇佳。而超腦墓室的地方就在位置最好的一處地方，上面立了一塊碑，上面寫著“曾經滄海難為水”。

“這是什麽墓志銘？”田蕊皺了皺眉頭，嫌棄的說。

明雷笑了笑，還沒搭話，身邊的喬子寒倒是先開口了，“這是古地球的一種文字，非常古老的一句詩。”

“寶貝兒果然什麽都知道。”明雷笑著看喬子寒。

喬子寒的臉上卻沒有笑意，他停在墓室外面，沒有急著進去，反而轉向田蕊和張毅，“我能單獨跟明雷聊一下麽？”

田蕊和張毅一路上都很沈默，不想過多刺激喬子寒，聽到喬子寒這樣要求，都點了點頭。明雷用指紋幫他們打開了墓室的門，讓他們先一步進了墓室。

空蕩蕩的墓園就剩下喬子寒和明雷兩個人，喬子寒看著明雷，艱難的開口，“雖然我也有種自己就是超腦的直覺，但是，萬一我不是呢？”

明雷早猜到他會有這種疑惑，並不覺得難以回答，他捧起喬子寒的臉，認真的說，“不管你是不是，我都是人生贏家。”

“說什麽胡話呢？”喬子寒差點翻白眼。

明雷笑了一聲，解釋道，“你是，我的愛人失而覆得，何其幸運。你不是，在愛人離去之後，我仍舊能找到共度一生的伴侶，何其幸運。”

喬子寒撇了撇嘴，自己跟自己較勁，“對你來說，超腦就是愛人，喬子寒就是伴侶，是麽？”

“這你得讓我好好想想，怎麽說才能兩邊都不得罪。”明雷笑道。

“你想的美。”喬子寒哼了一聲，心稍稍放寬，“走吧，我們進去吧。”

喬子寒說著進去，卻沒有擡腳，他看了明雷一眼，突然想起什麽似的，“那個，兒子怎麽辦，會對他有影響麽？”

“我兒子沒那麽脆弱，我是擔心他傷害你。”明雷摟著喬子寒往裏走，一邊還叮囑，“如果他真的有應激反應，不要客氣，揍他。”

“我怎麽揍他，他在我肚子裏。”喬子寒沒好氣的說。

“你用腦電波攻擊他。”明雷說著，摸了摸喬子寒的肚子，那裏面的小東西應該才剛剛成型。

“有你這麽當爹的麽。”喬子寒錘了明雷一下，沒太用力。

超腦的墓室在地下，正方形的房間，中間一具透明的水晶棺，裏面躺著單薄清俊的男人。

“為什麽沒有火化？”喬子寒小聲問。

“想要等我死後，兩人一起火化。”明雷平靜的說。

喬子寒看了明雷一眼，沒再多問，他走到水晶棺前，看著裏面熟悉而陌生的面孔。那是喬子勳的臉，卻跟喬子勳很不相同，閉著眼看起來溫和無害。

“頭上的傷口雖然致命，但是應該沒有過多損傷大腦。冰封技術足夠保存腦細胞，雖然已經沒有活性了，但是應該不影響讀取記憶。”張毅在一邊解釋。

喬子寒看了張毅和田蕊一眼，輕輕點了點頭。

明雷用指紋解鎖了水晶棺的蓋子，讓喬子寒的腦電波可以暢通無阻。

喬子寒更加清晰地看著那張臉，心裏越發緊張，他害怕自己不是超腦，那樣明雷就不再愛他。他又有些害怕自己是超腦，那明雷跟喬子寒結婚，豈不是一種背叛？他想去看明雷，最後確認點什麽，卻到底沒敢去看。結果明雷走了上來，不由分說的吻住他的唇，在糾纏間吐出一聲含糊的“我愛你”。

一吻結束，喬子寒做了個深呼吸，終於伸出了腦電波觸手。

記憶那麽清晰地湧進大腦，好像從新走過一遍人生似的。

在異能研究所出生，每天在房間和實驗室兩點一線的長大。進入營養池，成為3S保密局的中央主機，雖然可以通過網絡了解外面的世界，但是始終不能親自去體驗。

認識明雷，才真正帶給了他生活。他覺得自己終於有那麽一點點像普通人了，有了每個人都有的願望，跟喜歡的人在一起。

他知道人都喜歡有隱私，他原本不想太過於侵入明雷的生活，可是明雷似乎很享受他的無處不在。他當然無處不在，他可以侵入所有的電子設備，他在明雷沐浴後幫明雷吹幹長發，用機械臂給明雷遞東西，甚至在第一時間幫明雷點好外賣，並且操作外送機器人插隊送餐。他能為明雷做很多，但是明雷卻想要更多。

不是這樣隱形的陪伴，而是實實在在的陪伴。可那對於他們，卻是奢侈。明雷需要在全星際游蕩，執行各種秘密任務，而他，只能呆在3S保密局裏。

所以那天明雷來看他，在溫柔的親吻中拔掉他腦後的主機線，帶他離開的時候，他完全沒有任何懷疑，甚至還有些興奮。明雷曾經帶他偷跑過一次，兩人去了一片薰衣草花田，互相依偎著說話。

只是這一次，他們偷跑去的是阿波星，毀滅地球的元兇——阿波星人的母星。

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，明雷會為了跟他在一起而叛逃。

“其實我也想不到，我會愛一個人愛到瘋狂，愛到拋棄信仰。”明雷將他壓在床上，第一次不那麽冷靜從容。

那並不是一次很美好的親密，他被阿波星人強制註射了omega信息素，血管中仿佛有巖漿流過，劇烈的灼痛。他從明雷的眼神中看到了心痛，但也看到了渴望。

他原本不想將自己知道的情報透露出去，但是阿波星人居然有一套腦電波分析儀，這種儀器還是他設計的，雖然不能完全解讀腦電波，但是能解讀最簡單的意思。他在無可奈何下，為明雷的情報蓋了章。

然而一切都是騙局，明雷的情報是假的，他腦中的情報也是假的，聖戰開場得轟轟烈烈，結束的卻草草。他被明雷強制性的塞進了救援飛艇，在明雷的掩護下升空。

然後他再也沒能用超腦的眼睛看到明雷，明雷受了重傷，在醫院接受治療，而他在喬遠征的某間別墅的小房間裏修養。

他向來是平和的，很少去抗爭，哪怕明雷總是說，讓他隨心所欲一點，他也習慣性的克制。可是這次他真的克制不住了，在聽到“叛逃”計劃，親眼目睹十六歲的明雷接受任務之後，他第一次做出了毫無顧忌的決定，去找明雷。

子彈穿過大腦的疼痛他記得，他甚至記得自己如何強制激活身體失敗，最後選擇了另一具身體。腦電波本能的幫他做出了選擇，一具大腦完整，腦細胞尚且活躍，腦電波卻已然擴散的，同為腦電波異能的身體。

喬子寒猛得睜開眼，對上明雷擔憂的表情。他動了一下，感覺身體木得很，好半天才感覺到手背上紮著的針管。他甩了甩手，率先看向身邊的田蕊和張毅。

“田姨，張叔，是我。”喬子寒的話還沒說完，田蕊就撲了上來，一把抱住她，直接哭成了淚人。

“真的是你，你怎麽可能做到，你還活著，我的孩子，太好了。”田蕊語無倫次的感嘆著，估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。

張毅伸手抱住他們兩個，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，無論怎樣，還活著就好。這個在他們的註視下長大的孩子，還沒有先他們一步離開。

明雷看著那三人抱成一團，頓時有種自己是個外人的感覺，可是他又不好去打擾。田蕊和張毅將超腦從小照顧到大，對超腦來說，本來就是父母般的存在。自己還能怎樣？連愛人的父母的醋都吃？可是說起來，他們又沒有血緣關系，不能算真正的父母，那自己吃個醋也不算什麽吧。

明雷最終沒忍住，咳了一聲，秀了一下存在感。

喬子寒放開了田蕊，想從地上起來，但是渾身一軟，被明雷接到了懷裏。

“剛剛你的反應很激烈，給你打了一針鎮定，你別急著起來。”田蕊趕緊輕聲解釋。

對於喬子寒，還只是做了一個夢，對於他們三個，簡直是一場折磨。看著喬子寒渾身抽搐，在明雷的懷裏痛苦的呻吟，三個人的心都快被攪碎了，還好有驚無險，喬子寒到底醒了過來。

明雷摸了一把喬子寒汗濕的劉海，將人抱了起來，“有什麽話以後慢慢說，我們先離開這裏。”

喬子寒掙紮了一下，不想被抱著，“我自己走。”

“你現在走不動，乖，我抱著你。”明雷柔聲說。

喬子寒瞥了明雷一眼，沒作聲，不過也沒有配合，只是虛虛的摟著明雷的脖子。

明雷見他這反應，就知道自己需要好好組織語言，怎麽才能既解釋清楚所有，又深情告白，順便把愛人哄上床，徹底實現床頭打架床尾和。

明雷抱著喬子寒走在田蕊和張毅後面，張毅和田蕊也是心情明朗，互相挽著邊說邊笑，直走到墓門口，卻突然停住了話頭。

明雷瞬間猜到情況，果然就聽到了喬子勳的聲音，“果然啊，走之前，要來看看他麽？看來我不需要會讀腦電波，也能知道你們在想什麽呢。”

喬子寒聽到聲音，猛得一驚，從明雷的懷裏掙了下去，有些不穩的要往外走。明雷趕緊摟著他，扶他走到田蕊和張毅前面。

“子勳，好久不見。”喬子寒淡淡的開口，對於他來說，面對喬子勳比面對明雷要容易多了，因為他雖然了解，卻沒那麽刻骨銘心的在乎。

“沒多久啊，前天晚上，或者說，昨天淩晨，才見過不是麽？”喬子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語氣平穩，但是幾個顫音，還是暴露了他的激動。喬子寒得到了他一直渴望的，異能的突破，這讓他嫉妒得發狂。

“有麽？”喬子寒反問。

“沒有麽？”喬子勳將問題丟了回來。

“沒有啊，昨天淩晨我在家睡覺，怎麽會見過你。”喬子寒微笑著說。

“我可以作證。”明雷認真的點頭。

“沒見過？沒見過，你們後面那兩個人是怎麽回事？”喬子勳質問。

“偶遇，碰巧都來看超腦。”喬子寒說。

喬子勳冷笑兩聲：“好，偶遇就偶遇，我現在要請那兩位跟我走，麻煩二哥讓開一下。”

“這兩位比較忙，估計暫時不能跟你走了。”喬子寒說。

“忙？他們就該呆在異能研究所，他們是逃出去的。”喬子勳有些氣急敗壞，喬子寒的鎮定和從容讓他自慚形愧，明明他才是師出有因，可此時看起來，好像他是理虧的那一個。

“那你請吧。”喬子寒說著，讓出了一條路。

明雷也跟著讓路，他沒見過這樣的超腦，覺得異常新鮮。而喬子寒則有些緊張，他的淡定和從容都是跟明雷學，學得不太好，不像明雷那麽雲淡風輕，反而有點僵硬和冷漠。

喬子勳招了招手，讓跟著他的手下去“請”田張二人。

“我們不想跟你走，請回吧。”張毅直接開口拒絕。

“張博，現在不是討論你想不想的時候。”喬子勳囂張道。

“怎麽不是呢？你既然要‘請’，當然要得到他們的允許。”喬子寒開口，特意將“請”字說得特別重。

“二哥，有些事情不方便解釋，你別參與了。”喬子勳看了喬子寒一眼，露出一個嘲笑，他現在是異能部隊的隊長，對很多事情都有決定權。

“不方便解釋？用這個理由帶走我的私人醫生，恐怕不妥。他們還要照顧我的身體，我最近異能提升，需要他們照顧。”喬子寒淡淡的說。

喬子勳轉頭瞪著喬子寒，“異能提升”四個字對他來說異常刺耳。

“還懷了寶寶，需要照顧。”明雷補充一句，又嫌不夠，又加一句，“或者我該給喬老師打個電話，問清楚不方便說的理由什麽，連我這個聯邦元帥都不能說。”

喬子勳咬緊牙關，他很清楚，喬遠征對他並不上心。喬遠征真正想要的兒子，是異能等級SSS的超腦，如今超腦不在了，他才能上位。可是又來了一個喬子寒，不僅是喬遠征的妻子所生，異能等級還在不斷突破，對於他的要求，喬遠征一定不會拒絕。去問喬遠征，只會自取其辱。

喬子勳攥緊了拳頭，最終咬了咬牙，盡量保持微笑的告別離開。

目送喬子勳離開，喬子寒默默嘆了口氣，露出一些憂傷，“也是個可憐的孩子。”

“這世界上總有可憐的人，覺得別人虧欠他，要討回來。殊不知，討債的路只會讓他更可憐。”明雷說著，伸手擡了擡喬子寒的下巴，柔聲說，“他的可憐，不是你的錯。”

喬子寒總算對明雷露出一個笑臉，不過緊接著又說，“我們可不會這麽輕松就完了。”說完，他咳了一聲，掩飾緊張。

明雷笑了笑，覺得尬強硬的愛人真是可愛極了。

田蕊向來看不慣他們恩愛，一心只想著超腦能多交點朋友，不要吊死在明雷著一棵樹上，可是現在木已成舟，她也只能不冷不熱的說一句，“走吧，回去給超腦做全面檢查，很多事情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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